第二个七年结束了。

初中时代被我认为是最美好的3年,而高中3年+大学4年则被我记叙成了「七年长夜」——这是我的第一个七年。如今博士毕业,我最终还是从象牙塔里走了出来,又是7年过去了。我还没想好怎么称呼这第二个七年,但是七年为一轮的规律倒是愈发明显了,想来第三个七年之后我就36岁了。24岁第二个本命年时我是过得那么惊心动魄,也不知第三个本命年我又会遇到怎样的BOSS战~?

第一个七年里我是很话痨的,几乎一到两个月就会写一篇数千字的日志。第二个七年里我表面上安静了不少,朋友圈里就连一些指标性的转发也会被同学点赞——理由是难得见我发一次朋友圈。然而完整的事实是我其实依旧很话痨,只不过说话的场所与对象从以前的空间日志,大部分的矫情与牢骚都被记在了日记app里(为了备份方便我倒是已经把这些文字导出到了电脑,或许哪天自己有这个心情了会再来把这些文字也加入到“合订本”中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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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第一个七年主要的区别大概也就在于,这些文字的潜在的听众从全部好友变成了一个人罢了,我本来也不太在意我这些闲言碎语到底有多少人会听之一二,唯一可能还是会在意的就是“有人听”与“没有人听”的差别了吧。

哦对,在这第二个七年中我自己有两个大事,一个是终于博士毕业,一个则是谈了四年为止的对象。这也就是让我对这第二个七年难以定调的原因——你说我成功了?并没有,在多个社会通用评价指标中我败得一塌糊涂;那你说我失败了?也没有,我依旧完成了多年前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与探索任务。并且,我还有希望。

Anyway, I'm back.

在临近毕业时,一师妹和我聊到我即将放弃博士期间做的所有工作时问了一句“你不觉得可惜吗?” 我愣了一会儿,说“也不是,只是要说可惜的话我这么多年可惜的事就太多了”。在这第二个七年里要我说最可惜的是还是关于自己的前任吧。如果按着阿萨桑说的“女朋友只是一场实验”,那我这就属于一次我精心设计、物质与精神都大量投入的实验最后还是失败了。我后来和许多位各种各样的朋友都聊这个“实验”所暴露出的各种问题,大家也要么从人文感情的角度,要么理性辩证的角度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参考与信息。但是在有些fundamental的前提被质疑甚至推翻的现在,我对下一期“亲密关系工程”还是挺手足无措的(诚然,我把这个看做是一次试验,一项纵横人生的工程)。现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,自己的爱好,再加上我对生育的抵触态度,建立亲密关系的目的相比以前更加有限了。

在元旦时,我和家里告知了这件事。原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追问“到底怎么了”“为什么分了”这些问题——我这几个月以来也确实被这样追问了好几次,倒也不是不会回答,只是不太情愿去回答。然而长辈听到之后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平静的说“如果不合适,早点分了也是件好事,不需要强求”。我其实挺感动的,从小到大,每次我犯错或者搞砸而陷入恐惧与自责的时候,家里从来都不会“趁火打劫”式的责罚我,而无一例外都会来肯定我与支持我。这既是我能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;也是我元旦赶紧赶慢哪怕别的事因此搞的很窘迫也要1月1号回家给去世的婆婆扫墓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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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庭,不是存于未来的许诺,而是针对当下的行动。

原生家庭如此,自己的家庭都是如此
(尽管现在这个家庭的成员只有我一个人)

疫情放开的那段时间,周围每天都会有新的人阳了,一开始我也买不到药,每天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中招,害怕着自己会不会突然就高烧不起,在一边饱和式买药一边找同学朋友救济的努力之后,我的药品和食物储备也逐步完整起来。那几天我每天睡觉之前都是把药、水、食物放在床边,抱着明早可能就起不来的觉悟睡去的。在储备小有结余之后,我也第一时间把多余的抗原分了出去。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自吹自擂,而是为了给一个形而上的问题作材料——

「末日时,你在做什么?」
「你是选择寻找情感共情,还是选择继续尝试解决问题?」

说具体一点,你是选择躲去墙角,还是选择和大多数有相同境遇的人一起抱怨与咒骂这个末日,还是说继续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?

值得强调的是,这里预设的背景是末日,所以理论上上面三种选择都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——大家都会玩完。这样的末日可能并不遥远,只要将奥密克戎的发烧症状强化到阿尔法版本的致死强度就是了:你不知道你哪天会感染,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作,而发作的结果就是致命的。与之相比,有着确切时间确切地点的陨石撞地球这样的末日已经是非常“温柔”的末日了。

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第三个选择的力量。反而是在吃了朋友安利的《无期迷途》的剧情之后在看到了其中一位连名字都只是一串数字的“配角”的剧情之后,被他那简单几句台词,简单几个戏份所深深震撼。他的死去相比几位主角的消逝而言更让我心痛,也更让我肃然起敬。哪怕他的队友已经全部牺牲,他自己相比主角而言没有任何称得上强大的力量,但是面对末日,他仍然选择相信,仍然选择继续他的职责,直到最后一刻。他从始至终,没有胆怯,没有逃避,没有抱怨,没有歇斯底里。在我看来,这才是人——作为一个智慧生命——的光辉。

Furthermore, 这个状况就真的是末日了吗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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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偶尔看起自己曾经的跨年记或者别的长文,仍旧会被里面的文字感染到后背发热。但是现在我却几乎写不出那样的文字了。倒不是我失去了曾经的热血,只是更多的时候我明白了多说无用,一个现实的结果比千万个文字都要有力得多。三十而立,我确实感觉到我最终「站」在这个无处都充满着gaming的大地上,我当然还不可能是棋手了,我只是相比之前是一粒根本不会被棋手们考虑进去的一粒尘埃而言,变成了一个无论是被弃子还是被换子,执棋者都需要掂量掂量价值的棋子罢了。

在这个棋盘上,我不是胜者,甚至还不一定是幸存者,我只是学到了一些基本的, 和这个世界博弈的方法罢了。我依旧觉得自己的「灵魂」还是15年前的模样,不同的只是身上的经验值与技能点多了一些罢了。当然我也知道了自己这些战斗力面对世界级的大boss而言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。但是哪怕这身并不算富裕的装备在末日之时也会被剥去,自己的这个灵魂也会是我最后仍在守护的存在。

因为元旦的安排太多所以跨年记晚了几天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篇久违的碎碎念。引用一个歌词吧——

「There is no god, wonderful new world.」
「未来再无神明,世界焕然一新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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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,你问标题说的闪耀繁星在哪里?

啊~话说回来成都确实已经阴了好几个月了呢~

可是抬一下头

星海,不就还在那里吗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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