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篇文,写出来算是对自己喜欢东方的一点小小总结,也是第二篇送给某个人的文章。毕竟对东方喜欢了有一点点年头,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写,现在想想还是写一点什么比较好。

 

不过,怎么写呢……

 

我已经写了不少理论分析的文章了,我的字字句句里都是充斥着对于理性逻辑的思辨,对于一些事情和事物的定义。我能绞尽脑汁去思考哪一个术语对描述一个现象是最为精确的,不带有感情的客观的;我也能把一个基本的定义解构开,拆成许多的维度,从不同的维度去诠释它在不同背景下的含义;在经过经济学的训练后,我现在还能构建一些基本的计量模型去解释一个现象。

 

但是,当我谈论东方时,尤其是谈论她对我的影响时,我也该这么做吗?我该把东方中一个一个人物挑出来,然后像矩阵一样排列好,接着用克莱姆法则求出每个人物对于我的意义?又或者是把东方的大家一个一个进行分析考据,谈一谈他们存在和价值对于我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导向?到最后我是不是又得从一个系统的角度来考虑东方的音乐、游戏、小说、漫画等创作形式整合下的对受众的效果影响差异分析?我觉得我应该没这么厉害,并且我也应该没这么无耻。

 

所以,对于我来说,当我谈论东方时,我不知道我在谈论什么。首先我不是一个考据党,我不懂日语,就不要提考据。其次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游戏玩家,不管是弹幕游戏还是格斗游戏我都玩得乱七八糟,N难度能过个5面就已经谢天谢地。当然我也不是音乐发烧友,我连代购一张日本的东方音乐这样的事情都还没做过,更不用说什么弄清那些社团各个之间的差异。至于绘画和文字创作什么的那就更是我所不及之事了,纤细的笔触?华丽的辞藻?我觉得对于我来说,有点不太可能了。

 

所以当我寻求她对于我的意义时,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角度去解释这件事情。但是我又很清楚,我已经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,去追寻梦境般的幻想乡。我尝试着去触碰神社那刷着红漆的鸟居,看见那湖边如蝴蝶起舞的二色红白巫女;想试着光着双脚踩在雾之湖的水面上,眺望着远方雾霭之中那高耸的红魔馆;想登上那妖怪之山去看满山的红叶与收获果实的甜蜜气氛;想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前往竹林,捡起那遗留在地上的纸条,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骑着扫把飞翔的魔女;或许地灵殿的温泉会很惬意;或许三途河岸的彼岸花正红得艳丽;也许碎月当空,也许天际绯红……我将这一切藏在了我的心里,这一切我无法把它解释地清楚,但是我却少不了她对我的意义,自从我与她逐渐熟悉,我的人生也就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 

我只是觉得,当我谈论东方时,我也许已经开始在谈论我自己。

一、相遇

高中的日子是很烦闷的,那不仅是因为有外界的所谓考试与升学的压力,还有一个原因是内心焦灼的热情想迸发。两股力量压榨着那脆弱的外壳,让人经常性地感觉到筋疲力尽。

那是一个周六的黄昏,在熟悉的贴吧里,我面无表情,翻动着他人的故事和想法,想着自己大概也可以贴个帖子上去,上面写着:我已经准备好高考了!没问题!我能考全国顶尖大学!我能行!

不过我的羞耻心没有让我全力发作,我也就最多哼哼唧唧了一阵,然后又陷入了自己对自己的迷惘中。

然后我看见了一个本吧东方格斗大赛的通知。

好吧,这是什么东西,看你们谈论很久了,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。

市面上有些动画,不过显然这个是所谓的project什么的同人,应该和那些动画无关吧?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?

“可以!”我的朋友回答我。

“可以。”她也这么回答我。

“那么,这里有很多人物。”我的朋友黑泽一板一眼地开始教育我,“这些,这些,还有这些,你应该都不认识吧。”

“不认识。”我对他说。

“不认识。”我对她说。

“这个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是谁?”我问道。

“啊,她啊,啊,你就叫她无节操吧。”

“无节操?”

“啊……”

几秒钟的沉默。

“我看见上面她的名字写着博丽灵梦。”我指着上面四个字问他。

“是的,博丽灵梦,但是我怕你记不住。她是幻想乡的守护者,也是这个游戏的主角…”

“那为什么叫无节操?”

“就是说,她没有节操……”

“节操是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随后,就这样玩了一会儿游戏,但是我看不懂那些符卡的招式和名字,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穿成这样,更不知道为什么这游戏马赛克这么多。

“今天就玩到这里吧,”朋友说,“这个游戏其实很复杂,她有很多故事,你可以去百度这些人物,这对你玩游戏会有很大的帮助。总之,谢谢指教。”

“谢谢指教。”我回复他。

“谢谢指教。”她回复我。

深夜,我登入百度百科,一个一个地翻阅着他们的名字。

“一下子就要把我们记住,你不累吗?”她问我。

我没有在意这个问题,记住这些东西,并没有什么坏处,起码,我可以在以后和别人聊天的时候,说出他们的名字。

一个星期后。

“那么,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,”我的朋友这么告诉我,“剩下的你就自己了解吧,有不懂的再来问我。我建议你先去玩单机的剧情,增加技术,你现在有点血脉贲张,要冷静。”

“好。”

……

“那就交给我吧!”一个少女从要石上站起身,跳到地上,我看见她头上的桃子和脚下踏着的棕色长筒靴子,觉得这形象有些好笑。

“我会给你讲述一个故事,你要仔细听好了。”

她挥挥手,随后就是大地的震动,少女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,然后是激烈的战斗。我看见他们穿过低地,来到高山,冲破乌云,接着,云外苍天,一片泛光。随后,夕阳西落,暮色苍然。

故事落幕后,我看见他们聚在一起聊天,我决定靠近他们,这时他们看见了我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他们很热情。

“啊,我忘记说了,我叫比那名居天子!”坐在要石上的少女挥了挥手。

“你好我叫雾雨魔理沙da☆ze!”那个戴着黑色巫师帽,拿着扫帚的家伙冲我打了个招呼。

“你好,在下是十六夜咲夜。”银发的女仆恭敬地地朝我行了一个礼。

“要……要过来一起喝酒吗!?”有角的萝莉也在跟我招手。

“嘛……似乎是个年轻小伙子呢……”优雅的亡灵公主挑起折扇,她的身旁樱花绚烂。

“我是博丽灵梦。”二色红白的巫女没有说太多话,然后扭头和另外一个在缝隙中的女子聊起了天。

“你们好……”我也抬手打了招呼。

……

 

高中的校园生活是很沉闷的,我看见我的老师在讲台上口吐飞沫,苦口婆心地告诉我们未来的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。在他废话时,我拿起还剩半管墨的笔,开始誊抄世界近现代史的笔记。

我突然听见一阵玲珑的铃铛声。

我急促地环顾四周,周围是熟悉的身影,没有人回应我。

我意识到这声音不是来自我的周围。

我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,正值黄昏,霞光四射,蔓延到了心中的每个角落。

我觉得很温暖,因为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。大概,熟悉的事物,就会给人以安全感吧。

二、相识

……

“你知道吗?”那个晚上,她穿着红白的巫女装,坐在了我的书桌上,两条腿叉着,轻轻地前后摇荡,“你可以知道更多的。”

昏暗的台灯边摆满了参考书和考试试卷,我把那些东西扫在一侧,扶了扶眼镜,“那我该知道什么呢?”

她笑了,弯下腰,把脸凑到了我的耳边,听着她的呼吸愈发清晰,我有些紧张。

“我的声音。”

……

那之后,在朋友的推荐下,我下载了一些音乐,有一些很好听,只是,为什么还有很多是电子音音乐呢,我并不是很喜欢电子音的。

只是为什么这一首有些凄婉,虽然是电子音音乐。

“这,这首叫死奏怜音的音乐,是什么呢?”有一天我问在一旁的她。

她手里拿着两柄扇子,又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日式衣着,开始原地起舞,舞动时,她的周围就飘起了樱花,我看见她的身后有一棵樱花树,带着肃杀的枝桠,却没有满团的樱花,既然如此,那樱花是从哪里来的呢。

我不知道她跳的什么舞,但是我觉得很美。所以我没有再打扰她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光与影的交错。

舞毕,我轻轻地鼓起了掌。

“谢谢。”她向我鞠躬,“那么,你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我觉得这个音乐……很好听……”我认真地告诉她。

她噗地一下笑出了声,这让我有些尴尬,觉得我大概问错了问题。

“不要忘记这段旋律。”

“啊…”

“当你回响起这段旋律,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。”

“那个……你叫什么名字……”

“西行寺,西行寺幽幽子。”

樱花从我眼前飘忽而过,而她消失在花雨中。

三、相知

深夜,我仰躺在床上,没有开灯。

考试考砸了。

嘛,大概也是情理之中吧。

老妈那时候就说我心浮气躁,静不下心。

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呢。

看着大家都考得那么好,真是泄气啊。

没有什么办法了吧,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呢。

“谁说的没有办法呢?”

我突然听见熟悉的铃铛声。

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,看见窗外月色缭绕。

窗前,则是她的身影,一个有着巨大犄角的她的身影。

“啊……你是……”

“我叫伊吹萃香哟!”她靠近了我,拿着一个葫芦猛地往自己嘴里灌酒,发出吧咋吧咋的声音。

“哈!爽!”她一个人爽朗地笑了起来。

“那个……你能出去吗……我现在心情有些不好……”我压低着嗓门对她说话,希望她能理解我。

没想到她突然蹦了过来,站在我面前,不知是错觉还是为何,我觉得她的身影突然高大了许多。

“你错了,还是有可以改变的事情啊!”她咧开嘴对我说话。

“诶?”

“你的心情!”
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,一个趔趄,我摔在地上,完全无法挣脱的我,被她哼着歌,硬生生拖到了我的钢琴旁。

“坐上去,我有一首音乐想要送给你!”

“音……音乐?”我从地上颤巍巍地爬了起来。

“恩!”

她一把手扯着我的脖子,把我像提小猫一样放在了座位上。然后她从身上拽出一张张乐谱,放在了谱架上。

“弹弹!”

“那个……我不会……”

“不会就学嘛,我等着你!”

我看着那乐谱上写着《碎月》。

“不高兴的时候,高兴的时候,都可以弹一弹!”说着她又猛灌了一口酒。

“那……那我试试吧……”

当听到那熟悉的音符时,我一下子知道了那是什么。

我的泪一瞬间就那样淌了出来。

“诶?!怎么哭啦!”她赶紧用手擦拭着我的脸,“这首音乐……很悲伤吗?”

“不……这首音乐,她很快乐。”

……

打点包裹,不是什么难事,前往一个新环境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只是不知道,当我离开时,我是否能连我的过去,都一并带走。

“你好。”我和陌生的同学打招呼。

“你好。”同学和陌生的我打招呼。

新的地方,其实很不错,有一块平静的湖水,还有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,我从不知道原来大学还能是这样的一个地方,一个能让自己静静坐着和思考的地方。

只是,我该做什么呢?

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,做一些什么事情呢。

有些迷茫。

我知道人都有迷茫的时候,不知道做什么事情的时候。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,我已经有些累了,斗争已经结束,我不想再奢求什么东西了。

这个地方的深夜很美,不像那时候在学校,一眼望去,只有白色的墙壁瓷砖和令人不安的天花板吊灯。在这里,我能坐在湖边的椅子上,看着天空的繁星闪烁,听着身边的虫鸣。

但我的脑子里却空空的,唤不起什么事情了。

“你丢了东西吗?”坐在一旁的她突然问我。

“我,我……”

“告诉我,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?”她站起身,把自己那有五角星的帽子重新摆正。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“如果是的话……”她双手抱拳,“请一定要告诉我!因为,我是守护大门的存在!如果丢了东西,那就是我的责任呐!”

“诶?不,这并不是你的责……”

“我去周围找找吧!”她突然撒腿就朝小树林里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拿来了几本被扔掉的马哲原理,问是不是我的。

我说不是。

她又拐进小树林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拿着两块砖头,问是不是我掉的。

我说你这是要砸死我啊,而且,没人会随身带砖头吧。

“也对啊……”她皱了皱眉,然后把砖头扔进了湖里,双手叉着腰。

“既然都不是你的,那你丢了什么呢?”

“我,所以说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“诶……”她挠了挠头,随后又笑了,“那我换个问法,你拥有什么呢?”

我一下愣住了。

是啊,我曾经拥有过什么呢?

“我,我不曾拥有什么太多的东西,我唯一拥有的,只有自己的心。”

“这样的话……”她站到我身前,“那我就守护你的心,不让它被侵蚀,不让它被摧残,无论在什么地方,都坚持自己的信念,守护自己的宁静!”

我一下子豁然。

“那么,我们拉钩吧。”她伸出了手指,“就这样决定了!”

我也伸了出去。

谢谢你。

红美铃。

四、相望

“还记得我吗?”

那天晚上,我和动漫社的大家出去吃了晚饭,回来的时候,偶然在喧嚣的人群中遇见了她。

“你是萃香,我不会忘记的。”

她依然手里提着葫芦,脸上泛着红晕。

“最近怎么样?”她拍着我的肩膀大声问我。

“承蒙关照,我现在已经好多了……”

“诶,说话不要那么客气我不习惯!”她又猛地拍了我两下肩膀,“既然你今天这么高兴,我就给你看个东西!”

说着,她指了一下苍穹夜空的繁星。

“?”我觉得我并没有看到什么。

“仔细看看?”

我仔细地审视时,发现有些星星竟然在快速地移动,这些星星连成串,散发着光辉,最终如银河般形成了一条轨迹。

“去认识一下新朋友吧!”她一把把我推了出去。

我只好给我动漫社的朋友提前说先行一步,然后我顺着轨迹的方向,就来到了树林中。

在那里,我看见了那个戴着巫师帽的她。

“啊,好久不见啦ze!”她扛着扫把朝我走来,“路上和红白那家伙打了一架,不好意思有些来晚了!”

“你……找我吗…”我的脑中回想着她的名字,“魔理沙?”

“对,就是咱da☆ze!”她抖了抖扫帚,里面随之落出许多的星屑,溅在地上,发出蓝色的光辉。

“咱这次来,是要收你为徒!”

“收我……为徒?”我瞪着眼睛看着她。

“是的ze!”

“我,我不需要什么老师……”

“你被别人打得很惨吧?”她突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,眼里的星星瞳孔则在闪烁。

“啊?”

“不管是游戏里,还是现实中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“听说你被打得很惨呢…”

我想起最近失败的学业和游戏里被虐成狗的悲剧,点了点头。

“不过,有咱在,你就不用担心了!只要有我,就能顺利过去的!”她把扫帚亮在我眼前,“来,坐到扫帚上来!”

我一下子腿就软了,“我……我不会骑扫帚……”

“没关系,你坐咱后面!”

“可是……”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,死死地抓住那扫帚杆。

“师傅带你飞咯!”

一阵烟尘腾空而出,我的脸颊和头发随后就被狂风吹得凌乱起来,耳边是呼啸的刺耳声,强风让我睁不开眼,我只好缩在她的背后。

“把手放开啦ze!”她突然回头对我这么说。

“放……放开?!可是我会摔……”

“如果你不放开,我就飞得更快哦da☆ze!”

接着是更加猛烈的风和更快的速度。

“我知道啦!!我放开就是!!师傅你慢一点!”

我颤颤巍巍地放开了双手,随后我惊讶地发现,我并没有摔下去,并且坐的稳稳当当。接着,我尝试着睁开眼睛,这时我发现,我的周围,是一片璀璨斑斓的星辰。无数的星云和星团簇拥在我的周围,我能瞥见那些已经步入衰老的白矮星散发着奇异的光芒,也能看到速度飞快的流星一闪而过,繁星闪耀,苍穹浩瀚。

不得不说,这确实震撼了我的心灵。

“怎么样,不错吧”她自豪地向我炫耀,“以后你会飞了,你就能到更美和更宏伟的地方,在那里,你才能看到普通的人所不能看到的普通的东西,才能看到在这伟大的世界中,你的渺小是多么不值一提呀da☆ze!”

渺小,不值一提吗。

“谢谢师傅……”我轻声说,“我会加油的。”

“对了,”她拉低了帽檐,“那几个殴打你的家伙在哪,咱先用八卦炉把他们轰飞ze!”

“噗……”

五、相邻

“满地的银杏真是美丽啊……”我呆呆地望着学校图书馆外那一排的银杏,无数的银杏随风落下,在晴空下,他们闪烁着金黄的色泽,这让我有些着迷。

我突然感到耳旁有一阵风。

我抬头,看见了坐在树杈上的她。

“似乎,没有见过……”

“啪!”没等我反应过来,她用手中的相机对着我一顿乱闪。

“啊啊,今天的新闻素材就是你啦!”她从上面跳了下来。我这才看见她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和一把团扇。

“满地的银杏真是美极啦,”她问我,“那么,你对这样神所赐予的美,有什么感想吗?”

“诶,这种问题一时半会怎么回答呀。”

“哦哦原来已经是对这样的美景瞠目结舌,无言以对了!”她飞快地开始做起了笔记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啦!”

“那么下一个问题,您对恋爱有什么想法吗?”

“恋……恋爱?”我一下子满脸通红,“这种事情怎么说的清楚!”

“哦哦,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程度了吗!”她又飞快地写下一行字。

“可恶,我不想回答了!”我有些生气。

“啊啊……那好吧,就,就最后一个问题吧!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
“那你问吧。”

“在这样一个大好美景的时候,你最想和谁在一起共同分享呢?”

看见她扑腾着乌鸦的翅膀,用期待的眼睛看着我,我突然知道怎么回答了。

“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。”

“哦哦,和我……”她手中用来记录的笔突然停了,随后她满脸通红,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,向着远方逃走了。

几片羽毛从空中缓缓荡下,给这金黄的大地增添了一道别致的深沉色彩。

六、相守

初春的小雨终于降下了,整个世界雾气弥漫,空气重新清新,水珠在叶片上滚动,泥土也变得湿润而散发出芳香。

我撑着一柄伞,远离了回宿舍的人流,走进了山中小径。

空灵的山中没有虫鸣,一切都很寂静,当走到稍微较高的位置时,我还能眺望到其他的地方。

所以我喜欢这样的地方。

踩在石板的道路上,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混杂着雨滴的声音,让我也变得空灵了。

转过一个弯,我突然发现前面站着身影。

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她穿着红白色的巫女服,赤着脚站在新鲜的泥土上,脚踝上套着一个小铃铛。

此时的她,正闭着眼睛,感受着雨水落在她脸上的触感。她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存在,但是我却看见了她的身影。

我慢慢地接近了她。

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,我看见她的眼眸中充满着玫瑰色的光。

“那个……”我抬起手向她打招呼。

她静静地看着我。

“好久不见了呢,灵梦……”

“嗯。”她轻声回应我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她开始向我的方向移动,她的双脚踏着那些新鲜的泥土,却没有沾染上一点尘埃。
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”

她终于站立在我的身前。

“谢谢你……一直以来,都是你在帮助我吧……从那时候我们相遇时,我们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吧。”

她没有说话。

“从来,没有机会对你说声谢谢,所以,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你……”

她将食指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,露出了浅浅的笑容。

“你会一直在我的……身边吗……”她突然问我。

“什……”我有些迷惑,“不应该是,你在找我,在我身边吗…我一直在找你,可是…”

“回答我就好。”

“这是当然的,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。一直的。”

“发誓吗?”她问我。

我突然有些不安。

“没有关系,即使你不在我的身边了……”她低下头。

“我会的。”

“诶?”

“我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,直到你将我遗忘,直到你不再需要我。我会的,一直。”

我看见她笑了。

她从我的身边走过,走向了我的身后。

我听见了铃铛清脆的响声,和那无数回响在耳旁的旋律与记忆。